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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敦煌壁画的精华《舍身饲虎》

     发布时间:2017/1/8 


      大漠敦煌石窟的一幅北魏壁画《舍身饲虎》千百年来它不知征服过多少人的魂灵,叩击过多少人的心弦。那神秘的点、苦涩的线、阴森悲切的色块,惊心动魄的韵律……可那点是泪,那线是血呀!是无数无名匠师一腔真情的融汇,是他们啃万株桑,吐尽的终身春丝。以表对“释加牟尼”的无限虔诚,寄予自己超脱苦难的幻梦。
      “舍身饲虎”有一组即使用抽象的线也表达不出的无形的结构,这就是情感的递进结构。从萨垂那王子出游到二次投身虎口—伤身—复活—升天,从惨状的右下角绕升到虚幻的左下角,形式感的上下呈起和情感的悲欢离合,造成了一组有形而又无形的结构,就像春蚕吐出的丝中看不见桑叶的植物纤维一样,它达到的视觉结构以外的感情结构,不是什么形式加内容,也不是什么形式服从内容和内容服从形式的强扭姻缘,而是合二为一的生命。在形式里应流淌着内容的血液,在内容里应生长着形式的骨骼,否则形式就是披在内容上的面纱,裹着情感的外壳而已。这是一千五百多年前先民们的“形式感”。
    如果只注重欣赏和剖析此画的巧妙对角线和上、下的严谨结构以及壁画的故事情节,这将导致对此画的片面理解和把形式与内容相互孤立。
      艺术的力量,不仅仅在于形式和内容之间如何融合,还在于形式是否产生美感;或情感是否存在着价值。
      历史上多少“颊上加三毛,觉精彩殊胜”《苏轼论画》的形式和那些对月伤感,望风流泪的内容之作,全部消失在那风里雨里……而为什么“舍身饲虎”千百年来仍使人陶醉、超脱……它所表现的内容虽服务于佛教,可是在那些深沉,美好悲壮的佛经故事中,有苦难人们的如怨如诉,有他们愚昧却善良的向往。她的艺术感染力是萌芽于生活的土壤之上和受孕于无数年民间智慧的母体之中。
      “舍身饲虎”在形式上继承了民族形式的精华。从画面的构成不难看出,它不要透视,却又利用了透视;它不要“时空”,而又利用了“时空”,把视觉、想像、现实、虚幻的“溶液”混然一体。倾注入深棕色的主调:青、绿、灰、黑、白的惨淡冷色之中,构成了严肃、沉重、阴森、凄厉的氛围。
      “舍身饲虎”给予我们的不是快感,而是美感。
      那血淋淋的残骨毛发,“却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呀。它把人的极度的悲切转化到一切尽善尽美,谁不为之而感化呢?
      这大概是它千百年来感化力不衰之因吧?
      “现代世界巨大的结构,惊人的科学发现,改变了这个世界的面貌。而艺术家则在宣告新的概念和形式”。(现代绘画简史第121页)一个民族的文化,要立于世界民族文化之林,它必须以新的传统艺术形式为基础,去体现这个民族的气质。革新,意味着传统形式的继承和发展。艺术的形式是有继承性的。当一个朝代的文化更换另一个朝代的文化时,为了体现本民族的风貌,在艺术形式上不能不向传统求援。因为人类社会生活本身便是从历史上不断延续下来的,新的朝代,也决不意味着凭空另起炉灶。纵观一下本民族的艺术源流:从古朴的象形文字到童心设计的彩陶艺术,从神话般的青铜时代到“气魄深沉”雄大的汉人石刻,“天上人间的魏晋壁画”,“巧夺天宫的龙凤花卉器皿……”,虽然这些民族的传统形式在不断演化和发展,但它们每个阶段却在体现着本朝代的文明和信仰的神圣。